以琴为题,台北故宫博物院展古代文人雅致生活

澎湃艺术获悉,“弹琴·说艺”近日在台北故宫博物院南部院区对外开展。本次以琴为题,展出的绘画及工艺精品,以琴、琴士或相关典故为母题,旁及操琴时必备的香具等,呈显琴的文化意涵和士人与琴相伴的生活。虽无琴音在耳,但可体会艺术家如何藉由对抚琴者的刻划描绘,烘托出背后的精神意涵,并透过古琴与相关器具的展出,瞥见古代文人雅致生活的一隅。

今日所谓古琴,即七弦琴,至迟于战国早期已有实物留存,至今已绵延数千年。晚清著名台湾文人林占梅(1821-1868)诗云:“泠泠七弦趣,山水始同心。声希而味淡,俗耳无知音。”

琴之乐音清泠淡泊,适于潜心独奏,或与三五好友共赏;又加之指法复杂多变,琴谱诠释空间大,操琴者往往可藉此传达个人情志与艺境。因此,琴自古便成为文人雅士共同的好尚与生活良伴,看似小众,却涓涓不息。

因为琴音端凝雅正,技巧易学难精,历来认为练琴可以修身养性。弹琴时往往独坐静室,焚香袅袅,又或身处自然之中,映衬着飒飒松声、潺潺水泉,呈现出独而不孤、寡淡自适的志趣与形象。再者,琴音之美,技巧高妙之处与演奏者诠释的境界,需要一些学识与悟性来理解体会,能与之共鸣的知音,更是难得。凡此总总,形塑出了琴的超凡脱俗的象征性。

明 唐寅 《琴士图》(局部)

明唐寅《琴士图》呈现一幅理想的高士生活图景。

唐寅(1470-1523)字伯虎,1498年南京乡试解元,明代四大家之一。本幅是唐寅为吴中地区著名琴师杨季静(约1477-1530后)所作。传世杨季静画像共5件,如院藏《文伯仁画杨季静小像》等。但是唐寅此幅别出心裁,援用“葛巾漉酒”、“弦外之音”的典故,将杨季静比附成陶渊明(约365-427),塑造超凡脱俗的形象。

画中主角头戴葛巾,身着白衫,敞领口,腰结带,席地而坐,一派六朝名士装束与风范。他左手作按弦式,右手作和弦式,目视远方,面露微笑,似乎在欲言又止、将弹未弹的瞬间,传达意在弦外的境界。四周山林、古器物及茶具象征他高洁、隐逸的性格与智慧;轻灵、生动的笔墨线条和淡雅的色彩,烘托画面清凉、闲适、恬淡的气氛。杨季静随之成为陶渊明化身,再现理想的高士生活。

元末明初 朱致远 “雪夜冰”琴

元末明初朱致远“雪夜冰”为琴仲尼式琴,琴面以桐木制成,漆面布满断纹,玉轸玉足。十三徽嵌以黄铜管,徽底以金箔书十二律名,管面镶玻璃。琴尾龙龈以黑字书七弦音名。琴背书琴名“雪夜冰”,其上隐约横题金色填漆 “韵声”二篆字,或为原名。龙池内刻“赤城慎庵朱致远制”八字填硃。朱致远,号慎庵,元末明初圻琴名家。朱致远款琴众多,不乏明清托名之作。此琴经不同时期修补。

清早期 雕竹竹林七贤笔筒

清早期雕竹竹林七贤笔筒呈现“琴与高士”的场景。

笔筒取一节竹子地上茎雕成,以深雕技巧呈现魏晋名士“竹林七贤”聚于竹林之景。从对弈、饮酒、弹琴等活动及人物举止,可对应到文献对人物的描述,其中独自抚琴者即可联想到善琴的稽康。此处稽康戴着与苏东坡类似的短簷高屋帽,正襟危坐,抚琴用琴桌琴凳,呼应其宁死不屈的刚正性格,其绝响《广陵散》彷若萦绕耳畔。另一位善乐者阮咸的形象则形成鲜明对比。阮咸席地仰饮,将阮(一说琵琶)置一旁,表现出任达不拘的形象。

清初嘉定竹刻艺术闻名,笔筒尤精,得到文士喜爱,此件笔筒高浮雕、透雕与圆雕并用,立体感十足,相当有代表性。

北宋 仿唐真子飞霜镜

琴地位崇高,善琴者甚有神人化的现象。宋代《仿唐真子飞霜镜》中的琴士坐高椅抚琴。画面布满祥瑞,有凤凰、仙山、祥云、日出和“龟游荷叶”,暗示琴士为仙。目前对琴仙原型众说纷纭,一说是伯牙,另有根据一件带“侯瑾之”镜铭的例证,考据为东汉隐士侯瑾。值得注意的是,侯瑾是弹“筝”音乐家。此类题材盛行于唐代,但此件为宋仿。

明中期 青花琴棋书画十八学士葫芦瓶

葫芦瓶,以青花描绘多层纹饰。器身上半部绘十八文人与几名童子随侍,分别作“琴”、“棋”、“书”、“画”等场景,并以细卷云纹间隔各景。题材描绘唐太宗所收聘的十八位学士,但此处人物描绘并无强调与真实人物连结,而是以琴棋书画活动营造文人身份,由此凸显学士所具备的学识与品味。其中,琴的场面描绘一学士坐于桌前弹琴,另有三学士,或立或坐,于侧听琴。琴桌旁亦设香几,操琴焚香,极为讲究。

明晚期至清早期 琴形玉饰 附书卷琴式盒(局部)

琴与文人生活深刻的连结,使其有音乐以外的乐趣。

琴形玉饰,正反面均仔细刻划琴的各部件,惟独正面缺琴弦,谓之“无弦琴”。典故取自陶渊明抚弄无弦琴,言:“但得琴中趣,何需弦上音”,突现文人重视琴心大于琴艺之态度。此玉盛放于象牙琴式盒内。盒的琴形是有弦造形,与盒内的无弦琴玉饰,相映成趣。

明晚期至清早期 铜胎珐琅菊花纹箸瓶 附方形铜铲一只、铜箸一双

弹琴冶心,因此弹琴的心境至关重要,讲究者焚香盥手不在话下。香具也成为弹琴常备的器具之一。

箸瓶亦是香具。瓶中插着焚香用的香铲与香箸。铜质,表面鎏金,瓶身装饰丝珐琅作成的缠枝菊花纹。明代以降,箸瓶与香炉、香盒成为固定的香具组合,称为“炉瓶三事”。

(本文据台北故宫博物院资料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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